马文彪把茶杯放在一张海南黄花梨的罗汉床上,又往茶杯里沏满茶水。这是一张撤掉围子的老罗汉床,它比普通的茶桌更高,大边和抹头上还留着醒目的榫卯眼子。它有一种暖暖的温情,平凡而笨拙。马文彪有不少老的物件。早在不久之前,他还登上了央视的《鉴宝》节目。他拿着一个瓷瓶子说,在他小时候,猛一看这瓶子上画着的龙,会觉得威风可怕,但是再仔细看看,又特别可亲。所以,他从小到大都特别喜欢这个瓷瓶。这个瓶子,经过鉴定,是清朝的。
就是这张罗汉床被马文彪当成了茶桌
他一打小,家里就摆满了“奇奇怪怪”的东西。后来,大了,家里地方也不够,就干脆开了个店。不为卖东西,就是让朋友过来聊天、喝酒。再过几个月,马文彪就要去东北了,做一份和收藏完全不相关的工作,那才是他的本职工作。马文彪特别喜爱这张罗汉床。他绘声绘色地跟我讲:“有那么一次,我和几个朋友把它抬到了太阳底下,看到它‘水光盈盈’,太动人了。我找到了一根黒筋,用针插在上面做标记,再站远了,再看那根针,下面的黒筋是出现在别的地方的。”他提示我,“一棵树,树根、树干和树梢不同;几棵树,平原和丘陵出的也不同;就算同一座山,阴面和阳面的树不同;就算同处一座山的一个阳面吧,近水和不靠水的又不同……很多木头,外表长得一样,内在又非常不一样。我们应该更注意它们的美,而不是它们的材质。”
黄花梨的根雕雕刻刀刀见功底
有一天,他在大马路上看到一块木头,外表粗糙,干巴巴地褪去了油性和颜色,但是造型十分奇特。拿回家稍微一打磨,居然是一块紫檀的车轴。热爱木头的人,目光总比别人要敏锐。还有一对儿藤根的椅子,也成为特别有意思的收藏。这椅子疙疙瘩瘩,无论如何谈不上坐得舒服。然而,也是因为这疙疙瘩瘩,按摩着人体的穴位,既适合老人小憩,也适合极少运动的办公白领坐着凝神,舒缓筋骨。
马文彪提醒我们,仔细观察一个黄花梨的根雕。那人物的眼神和表情,是这种根雕最需要注意的。因为稍稍雕不好,就残了。有一部叫做《穆斯林的葬礼》的小说,主人公耗费大量的时间来做玉雕“郑和下西洋”,临了,郑和指向前方的手臂突然断了,前功尽弃。对于马文彪来说,这种刀刀见功底的雕刻,最为值得痴迷。
在他的小办公室里,电脑被放在了老红木方桌上。一个酸枝的凳子,也不加修饰地摆在一旁。当现代的物件搭配了古旧的家具,这画面便有一种独特的人文之美。马文彪说:“我还要自己打一个琴桌。料已经找好了,没有图纸,就照着以前在一个拍卖会上拿到的图册做。我和朋友一边讨论,一边慢慢做,这个啊,不能急。”
(来源: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