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以后,平时看书休闲成了我的一大嗜好。如今,我已经过了古稀之年,读书的选择,更加偏重历史类的。前几年,我从某家古籍出版社专门订了一套线装本的《二十四史》。这套书到货的时候,心里真的是很高兴。心里琢磨,这套书,也许可以陪着我走完这一生的时光了。正因为如此,我把这套书当成了可以陪伴我余生的唯一伙伴。
可是,紧接着来临的就是,这套线装版图书出于无处摆放的尴尬。这套书的书目太多了,每部历史,都是大部头,都可以摆放一大堆。没办法,我只能腾出一面墙来,一套一套地摞起来摆放。然而,这也仅仅是权宜之计。因为这套书,每一部都有封套,是硬纸板的那种,按照我这样摆放下去,封套非被压坏了不成。再说,如果天气潮湿或者干燥,气候一变化,这些书非发霉不可,我也没有什么办法。原来的书柜呢?满满登登的,摆放的是我这一生攒下来的书籍,有几千部,这套《二十四史》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摆放了。
还是儿子的建议给让我豁然开朗。儿子说,这么一套书,如果贴着墙摆也太占地方了,不如把另外一间客房腾出来,给改成书房,专门藏这套《二十四史》。我一想,对呀,我住的是老式的七室两厅的房子,有一间是客房。退下来以后,家里也没有什么人来往了,正好可以给腾出来。我甚至还给这个新的书房起了个名字,叫智雅斋。
没想到的是,问题接踵而至。房子腾出来了,可是书柜咋办?本来我的意思让儿子是到家具卖场,随便弄一套硬木家具来就成了。可是儿子反问我:“您这套书有多重?”我明白了儿子的意思,就是说,如果一般材质的书架子,恐怕很难承受这套书的重量。这还只是其一。其次,目前那些西式的书柜,几乎没有我这套书封套那么宽的。如果把书摆放进去,就得露出来一截。这样既不美观,拿起来也不方便,更容易使我的心爱之物受损。
还是儿子给我出了个好主意,让我去订做一套书架子。儿子说,像我这套书架子,起码要长四米,高两米六左右才成,而且起码得四组。这么一说,我才发现,原来弄个书架子这事并不简单。不过,儿子很热心,说这件事他包下来了。接着,就开始紧锣密鼓地选择家具厂。一日,家具厂的人来了。给我仔细一说,我才知道,儿子为了这个书架子竟然花了8万块钱。对于常年勤俭惯了的我来说,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。儿子却振振有词,说:书是沉家伙,所以书架子就得找扛得住的材料才成。儿子给我选择的是缅甸花梨材质的。至于费用为什么这么高?是因为书架子跟其他材质的家具不一样。因为每一根都是大料是实在的料,只能粗,不能太细了,细了,会禁不住书籍的重量。而且,这个书架子上还要给我做一溜抽屉,以便放个纸墨笔砚什么的。这样一来,价格自然不菲。而侧面板和面板部分,还要雕花,以配得上我这套《二十四史》。没办法,我只能听从儿子的话。
签完合同以后,儿子跑了好几次厂里。这家工厂还不在北京,在河北青县。尽管如此,儿子乐此不疲。我问他为什么?儿子说,给我订制这个书架子的时候,他自己顺便还弄了几件别的家具,据说都是老红木的。关于红木,我也不是太懂,仅仅停留在知道这个层次上。
一个半月后,当厂家把我的书架子给送到家里来的时候,正赶上我午休。听到敲门声,我开门,就见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人师傅站在我家门口,一进门,就忙不迭地将我的书架子给安装起来。以往没见过还好,这一安装好了,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。看着书架子上那雕刻得精美绝伦的纹饰,和木材瑰丽的花纹,我忽然发现了一点,中式的东西,是有生命的,是有灵性的。这个生命可以吸引我们一步一步地走进去。
那天晚上,我特意请儿子吃了一顿饭,以表彰儿子给我做的贡献。(常杰_口述 刘文_整理)
(来源:新浪红木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