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林先生看中了宁波一户人家祖传的一只紫檀药箱,这药箱是清早期物件,保留着鲜明的明式家具风格,样子非常招人爱,他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跟这东西有缘,想买来收藏。
可箱子的主人并不这么想。好东西谁都想拿着。主人不愿出手,该怎么办呢?
林先生没什么高招,从那以后,他就一趟趟地往宁波跑,凡是单位要往那里派的公干,他都包揽了下来。
林先生第一次见这只药箱是在2002年底,那是他到宁波出差,当地一位朋友得知他喜爱红木,就介绍他认识了药箱的主人。他至今记得,头一次见到药箱,他就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好词都用到了它身上。弹药一次用尽,也没攻下目标,无形中给他后来的努力增加了难度。
以后每次再去宁波,林先生都不忘到药箱主人家拜访一趟,嘘寒问暖,旁敲侧击,试图以自己的诚意打动主人。但三番五次努力,一直没能成功。每次见到林先生,主人都很热情地端茶倒水,拉家常。而他一提药箱,主人便会环顾左右而言他,跟他推推挡挡玩太极拳。
一只紫檀药箱,让林先生练就了少有的耐心。他始终痴心不改,一想起药箱,便像有一只虫子在心里蠕动。
转眼三年过去,到了2005年冬天,一个寒冷的日子,林先生又到宁波出差。办完公事后,他照例心里又痒痒起来。
要去药箱主人家,得沿着一条小河步行一段。这天他因为心里翻来覆去只想那只箱子,走上河沿后,一不留神两脚踩空,失足落入了水中。
刚刚还在想药箱到了自己手中后的美妙情景,现在一下子掉入了冰窟窿,林先生奋力扑打着水面,在寒冷的河水中饱受冰冻之苦。
还好,河对岸刚巧有位老者在闲逛。听到林先生呼救,马上招呼不远处路边的几个年轻人赶了过来。待这帮好心人把林先生救起后,老者又把林先生拉进自己家里,为他换上了自己的干净衣服。
一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并没使林先生灰心。相反,落水事件进一步激发了他的“斗志”。喝了老人好心为他熬的一碗姜汤后,他没闲着,再度找到了药箱主人家。
“哎哟,这不是上海的林先生吗?怎么回事……你今天怎么穿了一身我们这儿老年人常穿的衣服啊?”药箱主人见他后,惊讶得盯着他看了好半天,差点没认出来。
“正是我林某。”林先生学着苏州评谈的腔调,应了主人一声。接下来,他一五一十地叙述了自己如何来到宁波,在前来拜访药箱的途中又如何不小心落入冰河的过程。
主人听后,半天没言语。他把林先生让进屋里,又吩咐太太给林先生熬了碗姜汤。这会儿,林先生身体对刚才冰河里那段经历已开始起反应,鼻孔里老有股东西想往外跑。为了御寒,他没拂主人的好意,老老实实地又把这碗姜汤喝下了。
临道别时,林先生没敢想的事情发生了。主人把紫檀药箱抱了出来,抖开上面裹着的一层绸缎,两手托着,递到了他面前:“我知道你是太爱这药箱了,把东西给你,我放心。今天我不能白让你挨冻一场啊!”
林先生有点受宠若惊,下意识地躬了躬腰,伸手接住了它。
就这么着,一场无意中上演的“若肉计”打动了药箱主人,他愿以较低价出让自己祖传的宝贝。
拿到紫檀药箱后,林先生大喜。他如获至宝,倍加珍爱。现在,药箱跟了他已经三年有余,有不少买家看中了它,他都舍不得出手。寒冬里的险遇,让他和箱子有了太深的感情。(葛为/文)
(来源: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)